盛延辞来回看了三遍, 干脆地将东西扣过去, 搭着阿又的肩膀, 面容严肃起来。
宿幼枝不由紧张, 瞪大眼睛听他道:“他……跟清山郎君似乎是拜把子兄弟。”
啊。
宿幼枝看了盛延辞一会儿,突然悟了。
“所以他们生死相依?”
盛延辞顿了下,点头。
他就说!
江湖上拜过把子那便是亲兄弟, 关系自是不一般,怪不得素衣公子那么伤心。
所以。
“清山郎君?”宿幼枝。
盛延辞沉重摇头:“他失踪了。”
宿幼枝惊诧。
按查到的资料来看,清山郎君已经失踪了有段时间,身边人都道他已逝世, 可又无人见过。
宿幼枝想了想, 也不打算将残卷拿去给谢翊了, 让人给素衣公子送去。
旁的不需要,若是能问出《江湖十艺》的终画就最好了!
他还是不觉得之前见过的与真,包括面前的手稿都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割裂感,前后完全两个故事世界。
看着杨一将残卷抱走,宿幼枝挣扎了一下,跟盛延辞道:“这东西真不真?”
他的怀疑都写在了脸上,盛延辞未曾见过清山郎君, 也难说真假:“阿又等我几日。”
等待的日子,小王爷便带着阿又出去炸街。
娴雅三州拍卖那么大的事, 消息传得飞快,很快连严掌柜的名字都有了踪迹。
提起便知那是个冤大头。
一千万金留下寒骨关三州,银子多得没处花。
能有如此底蕴的除却那些大宗族,少许的商户都是能寻到痕迹的。
可偏偏商会各处奔走,却没能探得严掌柜底细,不由惊疑。
原本有些想法的人见此反而不敢动了。
但他们也恨。
一场拍卖给寒骨关商主开了个相当糟糕的头,若以后再有哪个州要出,价格也不会低下,拦了多少人相当州主的路!
小王爷来此短暂,却成功引起商主们的仇恨。
可又因他财力,不好太针锋相对。
宿幼枝便看到好多商户过来“偶遇”,对盛延辞的情绪都过于复杂了。
商会更是三邀四请,小王爷谢绝了几次才应下。
“若有人对你不敬,阿又大可寻我。”盛延辞道:“我帮阿又出气。”
阿又想想这事还真可能发生。
那些商户恨严掌柜,可又不愿撕破脸,总会找寻机会难为他身边的人,阿又觉得自己会更危险。
不过来都来了。
若是那韩继还敢露面,他定要教对方尝尝后悔的滋味。
宿幼枝有所准备,可还是被商会的大胆震到。
那些人竟请小王爷去喝花酒!
哇哦。
这不正对他胃口!
原还想着怎么带小王爷去找美人,眼前正是蛮好的场所。
宿幼枝去瞧盛延辞。
小王爷立刻告饶:“这些地方确实不美,我回绝了去。”
别。
你回了我还到哪里去找合适的机会。
宿幼枝拉住小王爷的手:“殿下,阿又没关系的。”
盛延辞却蹙眉:“可是……”
没有可是。
宿幼枝道:“阿又想去瞧瞧。”
盛延辞见他眸中趣味,知不是虚言,最后还是妥协。
夜伴出门,宿幼枝身罩绿柳纱裙,站在盛延辞身边,俏得如新春嫩芽。
小王爷忍不住瞧他,只觉阿又一日比一日美,教他如何都看不够。
宿幼枝受不了他频频偷瞄的模样,伸手捧着他的脸转过来,歪头笑道:“殿下怎么都不瞧瞧阿又,是阿又不好看吗?”
盛延辞瞬间红透耳根,眼神直愣愣:“好、好看……”
别急。
一会的美人更好看。
商会选的地方,那在整个寒骨关都是拔尖的,什么风格的美人没有,总有一个你教你丢了魂。
到时怕是就厌倦了这张脸。
宿幼枝松开手,微笑:“那殿下可要一直看着阿又呦。”
他还不知那些毛头小子的臭德行。
越教做什么越要叛逆,可是要不听话。
盛延辞被阿又的笑容晃花眼,低下头羞怯起来,握着拳头正襟危坐,郑重应道:“……好。”
那喝花酒的地方自没那么艳俗,若不是王府侍卫神通,外面瞧着与寻常酒楼无异,还更辉煌气派。
来往老爷夫人都有,皆富贵加身。
商会早有安排,派人领着他们前往顶楼,连阶梯旁都有人抬轿,不教尊客受一点累。
盛延辞身边跟着两位脸生的侍卫。
宿幼枝瞧着身影熟悉,才看出是杨一和周二伪装。
他们上了楼,和善面孔的陈掌柜立刻迎上,语中带笑:“还要恭喜严掌柜了,今日肯赏光,也教我等沾沾喜气。”
“陈掌柜客气。”
盛延辞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,但这次无人敢小瞧他。
他们来到一处大厅,厅中别有洞天,三福六府,周琼刘琅,比照着各处盛景建造的雅阁精美别致。
客人们散落而栖,各自枕眠,来往香风熏烛皆美若世外人。
如此好景真教宿幼枝愣了愣。
盛延辞倒还神色如常,只于身侧握住阿又的手,警惕来往行人。